去年給學生講授以下課文時,曾提及有一種很難看的樹,它很難用尺去量,或用規矩去度,因為此樹像長了一個大瘤般,樹幹臃腫,枝條捲曲,莊子名之為「無用之木」。
樹幹扭曲傾斜,與附近長得筆直的白千層很不一樣。
惠子謂莊子曰:「吾有大樹,人謂之樗。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,其小枝捲曲而不中規矩,立之塗,匠人不顧。今子之言大而無用,衆所同去也。」莊子曰:「子獨不見狸狌乎?卑身而伏,以候敖者;東西跳梁,不辟高下;中於機辟,死於罔罟。今夫斄牛,其大若垂天之雲。此能爲大矣,而不能執鼠。今子有大樹,患其無用,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,廣莫之野,彷徨乎無爲其側,逍遙乎寢臥其下。不夭斤斧,物無害者,無所可用,安所困苦哉!」(摘自《莊子‧逍遙遊》)
「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」,此之謂也。
後來,在屯門的青山公路上就發現有一株像莊子所說的樹,於是就告訴學生,有機會給他們看看。只是那時總是開著車子匆匆而過,沒法停下來拍照放上網;同時,因為此課已講畢,也沒閒情專程去拍照了。現在退休了,天天行山都經過此路,給樹拍照一事始終記掛著,於是就把它的「長相」拍下來。原來,這是一棵在香港極普通的白千層,但為何長成這個樣子就不得而知了。
不過,這棵只是白千層,而莊子所講的樹名為「樗」,據說在海南省三亞的「大小洞天」就有這種不材之木。
他不像其他白千層,但卻有蒼涼及滄桑的味道,我反而很欣賞呢!
[版主回覆01/24/2010 16:43:00]白千層在惡劣的環境中也能生長,成列的長在香港的馬路中央,大多有飽歷滄桑之姿;而此樹的樹幹甚粗,更予人世故、穩重之感,中國的盆景好像也喜歡這種造型。難得的是,它未經人手的打造,自有獨特之氣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