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喪禮

人們常說「年關難過」,這不僅是說一般升斗巿民在過年時,即使經濟拮据也要跟隨習俗辦年貨,派利是;也說出了在急景殘年時候,許多老人家會離我們而去。最近我去了多個喪禮,其中有兩個喪禮令我感觸良多。

第一個喪禮,亡者是我五、六年來每個月都給她送聖體的婆婆,她已屆九十高齡,這算是中國人所說的笑喪。當我出席晚上她的守靈祈禱時,看到她家五代同堂,有些兒孫更特地從外國回來奔喪。那個晚上,我絲毫感受不到悲傷的氣氛,反而我這個局外人,當想起上月送聖體給婆婆時握著她的手一起祈禱的情景,不禁熱淚盈眶。

第二個喪禮,亡者是聖堂送聖體員會一位姊妹的母親。我這位朋友已六十多歲,推算她的母親最少也有八十多歲,這也是中國人所說的笑喪。由於晚上我要開會,所以我出席了第二天早上的殯葬禮。她家也是五代同堂,子孫眾多。在儀式進行中,我前面坐了一個男孩,大約十歲左右,相信是亡者的曾孫吧,只見他不時用手拭淚,我心想這為他來說是生命教育,人要經歷生離死別才會成長。

令我很震撼的場面,是在蓋棺前的一刻,眾子孫都離座,並圍繞婆婆棺木四周,向著婆婆遺體邊哭邊說「謝謝」。我頓時鼻子一酸,眼淚隨即奪眶而出。這個婆婆我與她素未謀面,只因她女兒的原故我才出席喪禮,想不到我會為她洒淚。

也許有人會判斷說這個婆婆因為生前對兒孫好,所以兒孫才不捨得她離去。這個說法我是贊同的。然而,另一個婆婆三十歲多一點便守寡,一個女人含辛茹苦養大五個孩子,難道不值得兒孫關愛嗎?婆婆一個人住,只有嫁了的女兒經常回娘家探望她,幫她買菜,帶她覆診。其他的兒媳雖住在上層,卻不如女兒般貼心照顧,只在特別日子才與婆婆同桌吃飯。

我不敢評論人,也許我只看到一個表象,事實並不是這樣的,我也希望這是我的誤解。總之兩個喪禮,我一樣感觸良多。

2 則迴響於《兩個喪禮

  1. 面對至親離世,由於成長的背景與個性都不同,每個人的感情流露方式也就不一樣。的確,我們看見的只是表象。事實上,每個人或每個家庭,背後都有一個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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